“你老实说,”寇忱把拉链拉好,找出一件外套换上了,“你刚是不是以为,我要对着你开撸?”
“没!”霍然瞪着他,“我他妈是个正常人,不会想得这么离谱!”
“哦,”寇忱蹭到他旁边坐着,“那你们正常人是怎么以为的?”
“我根本不够时间以为好吗,我全程脑子里就一句话,”霍然说,“这个傻逼又要干嘛?不过最后一秒我猜了一下,我想你是不是穿了条什么死神内裤花栗鼠内裤之类的……”
“你表演裆吐小鸡更傻逼!这清奇的脑回路啊!”霍然叹了口气,想想又问了一句,“你多大的时候给你爸表演的这个绝活啊?”
寇忱笑了半天,拿过小鸡钥匙扣,伸到他面前:“可爱吧?”
“我爸这人吧,挺文艺的,从小到大都有个钢琴梦,各种倒霉催的没学成,就希望我能给他圆一下梦,”寇忱说,“所以我从三岁起就天天坐钢琴面前……”
“我从一岁开始学也得我肯学啊,”寇忱得意地扬了扬眉毛,“我不想学的东西谁也别想逼我,三岁起就这么硬气了!”
寇忱叹气:“就是差点儿打死,从屋里追着打到院子里,我爬栏杆的时候被铁钉戳到屁股了,就那么钉在栏杆上居然没下去,被我爸扯回去了……”
霍然没绷住,非常没有同情心地一下笑出了声音,他赶紧边笑边摆手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实在忍不住……”
“不是,至于吗那么小一个疤用那么大的图去盖,”寇忱不屑,“我就是想文个死神而已,钉子戳的疤在屁股蛋上,你要……”
“不!”霍然惊恐地大喊,“不!我不看,不用了!别这么客气!”
“还是我爸,这个人披着文艺青年的皮,干着雨夜屠夫的活儿,”寇忱一脸悲愤,“他带着我去了市场,找到人家做香肠的作坊,让我看那个超级大的绞肉机,半扇猪放进去直接出来就是肉沫,你看过没?”
“电视上看过,”霍然说,“他把你放进去了?”
“我爸说,儿子,看到没,你还没有半扇猪大呢,我要再听到有人说你打架,我就把你放进去,”寇忱神情凝重,“够一家三口吃到过年……我一算,一家三口?那还真是把我放进去了……”
霍然没忍住差点儿把鼻涕笑出来,偏过头笑了好半天:“这话也能吓着你?”
“那这次……打架的事儿,要叫家长,”霍然突然有些担心,“你怎么办?”
“你帮我个忙吧,”寇忱说,“你到时去我家一趟,跟我爸说一下,说我是为了伸张正义,其实我才不管什么正义不正义,我就是看不惯想打他们,但是你得帮我说……”
霍然正想说话,听到外面有脚步声,接着帐篷就被人拉开了,寇潇探了脑袋进来:“哎,然然,这儿会不会有野兽啊?”
“这儿没有黄羊,这片儿人的活动太多,动物一般不过来,”霍然穿上鞋,出了帐篷,看到老杨正站在林子边儿上往里看,他赶紧喊了一声,“别一个人进去!”
“是蛇吗?”寇忱看了一眼棍子,“我操,你他妈出来徒个步还带甩棍?”
“不是蛇,”霍然胳膊一甩,棍子咔地一声长出来一截,“什么蛇能弄出那么大动静,这儿都能听见?”
“刚我们听到像是踩断树杈的声音,”老杨说,“出来又没看到人,按说如果是老乡或者别的驴友,不会躲着人吧?”
“行,”寇潇说,“都去吧,不用管我了,这儿的所有东西,什么帐篷行李食物的,全都交给我这个弱女子吧,万一有什么危险,我一个人拼死也会为大家保住营地的!”
“我操,”寇忱让她说乐了,“你就说留一个陪着你不就行了?”
他俩慢慢走出了林子,寇潇和老杨就站在林子边儿上盯着这边,看他俩出来,立马问了一句:“有什么情况吗?”
“没有,”寇忱说,“刚我们……”
霍然伸手到他兜里摸了一下,居然是把匕首,他看着寇忱:“你还说我出来带甩棍?”
“是,”霍然笑着点点头,“你们打猎呢?”
“狼不到这边来,”老乡还是盯着他们看,“你们几个人?”
“我操,”寇忱一直到看不见他们了,才开了口,“怎么回事儿?我怎么感觉要劫道啊?”
“不好说,”霍然皱了皱眉,“老乡有时候就是不太友好,或者说……他们表达方式就这样,喜欢打听,但是打听的时候又跟审问一样……”
“地膜?”寇忱迅速往他手上扫了一眼,接着就猛地甩开了他的手,大声干笑了两声,“哦!地膜啊我操!地……谁他妈把地膜扔这儿啊!我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