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殷切者复礼,道,“房相乃国宰,怎可做末座?在下实在是忧心,不如房相移步,去上坐观赏吧!”
有去了趟厕床返宴的人,从末尾溜回席中,瞥见末座的房相如,大吃一惊,纷纷鞠袖恭敬,探声问,“房相也来了?为何坐于此处?我等心惶啊......”
内侍敏锐,闻声不对,复多嘴道,“不是公主邀请房相的吗?”
台上的珠帘已经打起来,她居高临下,长睫垂视地瞧他,笑嘻嘻道,“房相还真的来了呀?我以为中书省忙得很......”
荒谬!他的人都被她叫走了,全在此寻欢作乐,就剩他一个人在那边如何做事?她明知道的......
回过神来,听出她方才那句似乎话里有话,房相如心里惊惧,忙长鞠一礼,不敢再看她得意的目光,赶紧俯身道,“多谢公主赐茶,臣就不扰公主相看了......容臣先入座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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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诶了一声,一下子坐起来举着一个捏着小木棍转看,笑道,“灯影戏?哪来的?”
漱鸢慢慢坐正,探头看向房相如,关切道,“房相一向不爱这些事情,为何花球到了你手上?怎么,房相选投壶好,还是射箭好?”
房相如望着她看好戏似的眼神,淡淡答道,“臣不胜惶恐......容臣先行......”
想到此,她又觉得自己失败,他就算冒着在众臣面前丢脸的危险,也不愿意屈服于她的裙下吗?难道对于他来说,她就真的如洪水猛兽,不可亲近?
不过,他居然还会剑?还这般惊座......到底他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?
她想,所以武的不行,偏要拿文的和她兜兜转转吗?
她憋了口气,愣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“你大胆!”
她不解,见他那表情简直恨得牙痒,道,“知道了又如何?”
他心想她还真是单纯,于是沉沉道,“你以为那些突厥人不会悄然提前到来?化作商人潜在市坊中打探消息,也不是不可能……”
他说着,沉臂一礼,痛心道,“房,一心为公主筹谋,可公主却不领情,又冤枉臣,这叫人如何是好?非要走到不得已的地步,公主才能明白臣的苦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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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说别的,就这样娇纵至极的性子,在座的又有谁敢娶她?
漱鸢立在羽扇下,看了他一眼,和蔼道,“你就是宁九龄?”
她问,“你今日为何参宴?”
漱鸢听得咯咯笑,年轻人就是更会说话些,她温丽地又问,“没别的了?”
他大惊,怔忡道,“公主有喜欢的人了吗?”
宁九龄觉得很不可思议,扬声问道,“还会有人不喜欢公主吗?”
她觉得他这话颇有意思,真像个小孩子,调侃道,“你到底多大了?”
“金吾卫!金吾卫———”
阴影下,漱鸢卧倒在树旁,肩侧有鲜血渗出,染透了轻薄的衫衣,她靠在宁九龄胳膊旁,一咬牙望向灌木,忽然冷厉道,“立刻把人找出来!”
宁九龄扶着她大惊失色,片刻,忽然想起来什么,抬头唤道,“快!快去请房相!”
冬鹃一面用冷水替她擦血迹,一面流泪道,“都怪奴婢不警惕,那头灌木多,早知应多安排些金吾卫……”
她斜靠在榻上,微微睁眼,转头问,“人抓到了吗?”
有人从玉屏风后头一转,幼蓉垂手急急忙忙地进来,细声通报,
“公主,房相在外再三求见……”
刚才还欺负她,现在他又来做什么好人?
不等幼蓉过去传话,便听那头自己沉沉回道,“臣听闻公主被冷箭所伤,不知可有大碍?此事事关宫危,臣很是担心,可否容臣看一眼?”
另附几本我喜欢的唐朝风物的书:
《隋唐两京考》
《隋唐两京坊里谱》(这本有地图,房相的宅子可寻)
《唐代基层文官》
《这个唐朝太有意思了》
《唐朝原来是这样》
《唐代衣食住行研究》(这本有吃的很多)
《活在大唐》
比如,“元芳,你怎么看?”
狄仁杰:嗯?我只是问问他怎么想,他却管我叫爸爸………